七、重遇:
从别后 忆相逢 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霄剩把银红照 犹恐相逢是梦中
先前发生了什么了呢,就在天台。若棃就疾步跑上天台,实验楼楼顶散落着天线、瓦砾,什么的都有。若棃寻不出西兰花在哪,甚至不知道西兰花是否在这里。
若棃紧握拳头,在护栏前,在天台边缘,轻轻地说:“我想跳下去呢,在那里,那边,就在下面,接着我哦。”
“西兰花,你个贱人,再不出来,我就跳下去了。”若棃忽然大喊。
若棃攀上护栏,重心升高后在窄小的砖上勉强站稳,在高楼俯瞰而感到头晕目眩,东摇西摆的,又加上不稳定的气流以风的方式拂过。
“白痴啊你——”若棃被扯了一下,往后摔在地上,擦到了皮,若棃听得出这是西兰花的声音,却见不到一个人。
“为什么,你要躲起来,起码让我能看见你。”
“我就在你的身边呢。”西兰花好像不懂生气只会温柔。
若侧过头,仔细凝视右手边,似乎能感到右手被紧紧握住。在若棃的视网膜上,逐渐形成了西兰花模糊的淡淡的轮廓。
西兰花没有望她因为她望着西兰花,若棃将左手搭在紧握着自己右手的西兰花的双手上,从认识西兰花开始第一次认真地端详西兰花的脸,若棃眯着的眼睛里似有被眼皮裹着的晶莹的水泉映耀着暮日。
“为什么,身体变浅色了呢?我找不到你呢。”若棃不小心让强忍的泪珠滚下。
“8个小时后就会消失了,同经线赤道日落的一刻我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,我想我们只相识一个月,这时分别会没那么痛,但最后果然还是舍不得了。”西兰花没有哭,他不哭,他笑,他只能以笑代哭表达自己的伤心。这里世俗教育约束了他,从小就有人告诉他,男孩子流血不流泪,于是西兰花,男孩子们忘了哭的味道,忘却了眼泪微微灼热的温度,也逐渐忘了怎么哭,像失去了身体某项机能。
“我也许还能活好,在你走之后,但在此刻我却不肯失去你。我的朋友不多,交心的更没多少,我是有一点点只是那么一点点喜欢你,但你的柔情和我对你这么一丁点的爱,足以令我无法自拔。”若棃煽情地说,十足一个文艺少女。
“你是喜欢归葙哥哥的吧!”西兰花说,“我是一点也……不介意的呢!”
“可是我在意!记好了,我喜欢的是你,虽然也只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喜欢,”若棃杏眼圆瞪,“你以后,无论我是爱你恨你,喜欢你讨厌你,就算我有了第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、七、八个男朋友你也得喜欢我、追求我、讨好我。”
……
“笨蛋,害我担心那么久,死贱人笨蛋白痴傻瓜低能神经病……”若棃柳眉倒竖。
“对不起,”西兰花手放在左边胸口,轻按着,“我错了,我不应该在外面等8个小时后的灰飞烟灭。”
“以后不要突然离开,不要再像今天这样,不要再欺骗我,不要再惹我痛心。”
“好,我答应你——拉钩上吊,一百年不许变。”西兰花很认真地允诺。
“骗人是小狗。”若棃叉着腰,像个老师一样。
“我们一起等到日落,看那旭日如何坠下而又换成另一个球体值班,很快……”西兰花很兴奋。
“现在,没时间了!对不起,今天是不行了,为什么?”若棃面无表情。
“你赶时间吗?”西兰花问若棃。
“不是,6点时你再不回去,我就要纵身跃下,你消失了我就只能孤独一人。”
说完,若棃拉着他回到图书馆。
“你的朋友在等你吧!”西兰花朝若棃微笑,望向在门口空等的朋友们。
“明天我会来,你不在的话,我就再也不来,再不管你的……死活了。”
……
就是只有那么多、只有那么少的喜欢,也足够让我心如小鹿、面红耳赤、无法自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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